(转载自 龙虎豹《游戏老兵回忆录》系列专访)
从单机到网游到舞台剧，你不知道的《剑侠情缘》背后的那些事
| 老兵档案 | |
|---|---|
| 姓名 | 罗晓音 |
| 之前的职位 | 西山居音乐制作人，西山居副总经理，成都金山副总经理 |
| 现在的职位 | 浣沙文化 CEO、晓音娱乐 CEO |
| 曾经研发的产品 | 《中关村启示录》、《剑侠情缘》单机系列、《剑网》 |
| 为什么那时要进入游戏行业 | 原来这么多年轻人聚在一起创造是如此快乐 |
| 目前最期望做的事 | 舞台剧走出海外 |
| 人生中最骄傲的事情 | 爸爸妈妈以我为傲 |
| 人生格言 | 孤独的人并不孤独 |
“让时光倒流，我们真诚邀请您作为中关村的拓荒者，一起深入这片神奇的土地，去开辟一席自我的天地；去体会一番创业的艰辛，去书写一片人生的启示录。”整整 24 年前，作为金山软件旗下的西山居工作室的开篇之作，《中关村启示录》游戏说明书的扉页上如是写道。
二十四年之后，再来细细品味这番话。却不难发现这何尝又不是成立屹始的西山居的真实写照——1994 年的珠海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中国的电脑游戏行业尚处萌芽期时。一批又一批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来到了西山居。
但在当事人之一的罗晓音回忆中，这件事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当时已经凭借 WPS 在行业里树立起个人品牌的求伯君一个电话，加盟西山居义无反顾。而后到了公司里，也没有什么做游戏音乐的概念。完全是凭借着个人的感觉随心所欲——我们更愿意相信，那是一个激情澎湃年代属于年轻人的信马由缰。
信马由缰的日子终归不会太久。加盟金山一年有余，罗晓音就体会到了正规军的感觉，这不仅仅是体现在工资由试用期的 800 块涨到了 4000 块。更为重要的是伴随着裘新和李兰云的加盟，RPG 游戏《剑侠情缘》的制作被正式抬上议程——在当时，这三者都没有意识到后人将以“铁三角”来形容他们之间的配合与存在。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伴随着 1997 年 4 月 20 日《剑侠情缘》的首发，这事成了。
而对于罗晓音来说，《剑侠情缘》的成就则使自己头回感受到工作是有价值的——雷军从参加电脑报联合全国媒体的颁奖典礼归来，将一个沉甸甸的奖杯放到罗晓音桌上。上面写的是“最佳国产游戏音乐奖”。这一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剑侠情缘》的成功与自己竟然如此之近。而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天仙子》、《爱的废墟》、《三生三世》……可以说作为中国游戏音乐第一人的罗晓音，在职业生涯的上半场中，是完全伴随着《剑侠情缘》成长的。
时过境迁，一晃距离 1997 年《剑侠情缘》初代已经过去了 21 年时间，而作为经典的《剑网 3》也在 2018 的 8 月 28 日召开了九周年庆典。而罗晓音则更进一步，趁着九周年庆典做起了《剑侠情缘》主题的舞台剧——从游戏人到舞台剧出品人，这种跨度的迈出不但需要勇气，同样更需要热爱。
正是因为这种热爱，在《剑侠情缘》首部舞台剧上映前夕，我们将罗晓音的故事合盘托出——之于玩家来说，这是一个《剑侠情缘》诞生台前幕后的故事。而之于那个年代的从业者来说，这恐怕则是一个关于青春的回忆。
下为采访实录：
Q 龙虎豹：事实上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当年你们那个时代的西山居是一个很强大的阵容。金山 CEO 求伯君自己爱玩游戏，也做游戏。而之后裘新、李兰云和你组成了金三角，但相对于前几者来说你的出现可能不为人所知。那么我首先想问的是当时加盟西山居是一个怎样的契机？你又是为了什么才加入其中？
A 罗晓音：我加入西山居其实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当时金山内部刚刚成立了西山居，整个工作室处于百废待兴状态。在游戏音乐这一块同样也需要人，当时我有一个在西山居做美术的好朋友叫吴邛，知道我那时就在自贡做电脑音乐。于是有一天就问我，说金山的西山居工作室要招音乐，你有没有兴趣试一下。那个年代我家里就有电脑可以说自贡都没几个家里有的，用的金山 WPS 字处理软件，那个时候都是盗版。知道金山在国内软件行业的地位，答案自然是有兴趣。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求伯君，因此能有一个机会去金山，对我来讲是十分激动的。
之所以有兴趣一方面是因为求总，另一方面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当时的生态状态。我当时在四川自贡的一个建材企业（自贡油毡厂），是一个国营单位。最早学习烧锅炉，还没拿证就被转到档案室抄档案，紧接着又被调到保卫处做保卫干事抄文档，当经警，过的是端茶倒水的生活，白天时长跑去车间把车钳铆焊电木工的活都学了个遍。但这个企业是自贡市的纳税大户，我一个月当时是 300 多块的月薪。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收入，所以很多人都削尖脑门想进这个企业，进来了就不想出去。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 1994 年，吴邛问了我是否感兴趣之后让我把自己的音乐磁带寄到珠海去。在之后有一天我在单位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接起来之后对面自我介绍说是求伯君。我当时一直以为求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说听了我的音乐觉的还可以。然后问我愿意不愿意到金山去。我当时毫不犹豫就去了。
Q 龙虎豹：刚刚加入西山居之后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那会电脑游戏在国内是一个新兴的产业，或者说连产业都算不上。更别提游戏音乐了？
A 罗晓音：事实上当时没有特别多的想法。也没有说特意的想过游戏音乐应该是哪种风格的？毕竟当时我也不知道后来要做《剑侠情缘》。最典型的就是当时我给求总寄去的磁带都是之前我们做乐队之后觉得水平参差不齐，感觉无聊，我又在电脑上写的各种相对流行的音乐。至于说古典音乐，除了听磁带，脑袋里根本连制作的概念都没有。
1997 年做《剑侠情缘》音乐的全部家当
但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加盟了西山居，公司里有一套专门的制作游戏音乐的设备和器材，是以前求伯君自己买的。他玩了一阵之后发现自己玩不好，于是就扔到角落里了。然后我去了之后把这些东西擦干净捡起来重新利用。然后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尝试写出了“西山风情”这首曲子。
当时我记的西山居做的第一个游戏是《中关村启示录》，游戏主策划是赵礼海，主程序是刘青杨。当时全公司上下都不太懂游戏，最懂游戏的反而是求伯君。这种情况导致的结果是产品老出不来，求总最后急了直接自己花了一个星期写了一个游戏叫《中国民航》。写完了之后跟我们的美术说你看着往里面配点图片就行了。最后这个游戏和《中关村启示录》打包销售。然后我的那首西山风情就成为了《中国民航》里唯一一个首背景音乐循环播放。
Q 龙虎豹：其实也是当时大家都不太懂游戏，都在摸索。反而给了你这个学习的空间。
A 罗晓音：可以这么讲。“西山风情”之后在《中关村启示录》这个游戏里我配了大概 8 首曲子，那个时候也没有成熟与否的风格。凭借的就是一种感觉再加上过往自己喜欢的风格强行贴进去。如果说有一点自己的东西的话，那可能就是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了。
Q 龙虎豹：这个应该怎么讲？
A 罗晓音：比如游戏里有一只曲子叫《一天》，这首曲子其实就是当时我跟珠海一个幼儿园的老师一块呆了一天。我去她的幼儿园里弹钢琴，根据一天的生活感受最后弹弹改改，然后把它改编成电脑音乐。记录的就是那一天的感觉。
这车就骑了一天，丢了
还有一首曲子叫《悲伤的丢车人》，这首曲子的出现是个巧合。当时我们都是年轻人，喜欢玩单车。于是跑到二手市场花 50 块钱买了一辆车，那辆车特别好骑。只用了一天时间我就爱上它了。然后买回来我把它停到自己的拱北宿舍楼下上了锁。第二天早上同事来接我上班，我下楼一看发现车不见了。90 年代不远万里到陌生的城市打工，花了 50 块钱买了一辆心爱的单车不见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丢了一个女朋友似的，在这种情况下《悲伤的丢车人》就诞生了。当时我把它写完之后上传到了求总的西线和西点 BBS 上，那个年代上网还是拨号速度很慢。但这只曲子一下就火了，之后我认识了很多网友。
Q 龙虎豹：听你的说法，当时金山在游戏这件事上还是比较懵懂的。大家一方面在摸索对于游戏的感觉，另一方面也在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突破口与方向。
A 罗晓音：事实上《剑侠情缘》的出现在我看来是一个多方面际会的结果。一方面是《中关村启示录》做完之后大家内部开会策划做一个新的 RPG。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一个因素是裘新的加盟。
Q 龙虎豹：裘新的加盟今天听起来像武侠小说，他找到金山然后留了一封信。接下来求总看到了，开车去追。
A 罗晓音：（笑）这件事情我的回忆可能和后来媒体说的不大一样。当时我记的他来那天是个周末，当时我和安琪在公司。一个陌生人走进来问求总在不在，当时星期天公司里除了我们俩没别人，他就留了一封信就走了。
1998 年的西山居工作室，左二罗晓音，左四李兰云，后排中带眼镜者为裘新
那个时候我们年轻气盛也不懂事，明明是写给求总的信，我们俩当时却直接把信给拆开了。那封信拆开之后看里面写的是他如何热衷于游戏，热衷于 RPG。同时还写出了他对于游戏的豪言壮语等等。当时我们看了之后很感动，也很震撼。于是就赶紧给求总打电话，求总电话里说“赶紧把人给我追回来。”于是我们就冲出公司去一直追到珠海的九州港码头。我记的当时裘新船票已经买好人已经上船了，最后生被我们拉下来。
但不管怎样，裘新来了做 RPG 这件事的定位就清晰了。一方面是裘新本人的个人能力如策划等等都比较强。另一方面他是带着半成品《独孤九剑》过来的。这两个原因叠加，等于游戏的引擎、核心、骨架都有了。
Q 龙虎豹：等于裘新的加盟算是《剑侠情缘》最终出现的重要助推器？
A 罗晓音：可以这么讲。当时裘新来了之后还缺策划，那会李兰云还没来，于是先是 BBS 一个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叫卫易先兼任《剑侠情缘》的策划。卫易是一个非常好的武侠小说作家，1990 年的时候就写过《天下江湖》，在往前还写过上百万字的武侠小说。早期的《剑侠情缘》剧情基本上都是卫易设计的。
但用今天的眼光来看，卫易是一个好的剧情策划，在 RPG 比较需要的数值这个层面还是有一些隔阂。但恰恰是这个时候李兰云出现了，我也忘了他是怎么来金山的。可能也给求总写了封信吧（笑）？他带着《抗日地雷战》的策划案加盟了金山。求总对他说你这个策划案先放放吧，咱们先把《剑侠情缘》做出来。这之后我记的裘新又从成都叫来两个年轻人袁世辉和袁桢，这样一来基本上整个团队的程序、策划、美术都齐全了。而我只要专心配合剧情做音乐就可以了。
Q 龙虎豹：团队齐整之后，整个研发的时间是多长？
A 罗晓音：大概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吧？当时我记的行业里从媒体到玩家都挺关注这个游戏的进度。《电脑报》专门还采访过我们两次，最后的结果是游戏出来之后成功了，再过一段时间听说游戏获奖了。一共是两个，一是最佳游戏奖，二是最佳音乐奖，后面这个和我有关。但是今天想起来那会国内没有游戏音乐制作人的概念，做这事的就我一个，所以你做了就是最佳（笑）。
Q 龙虎豹：就你个人来讲，在《剑侠情缘》的音乐处理上较之前《中关村启示录》什么不同？
A 罗晓音：我觉的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可以有条理的按照剧本去设计音乐。当时《剑侠情缘》的曲子都是围绕剧情展开的，没有之前《中关村启示录》那么个人化和随意化。每一首音乐都有故事穿插其中，我们可以用一个剧情去解释它。
而相比之下《中关村启示录》显得比较随意一些，它并不是纯粹的为游戏去设计的音乐。只不过是游戏是现代题材，所以听起来也并不违和。但《剑侠情缘》的确是第一部我完整去设计，并且之于我之前的所有音乐设计来讲是一个重大突破的项目。你可以看到《剑侠情缘》是纯粹的古风，我制作的时候就确定必须要有五声五阶这些中国传统音乐的东西，其次在乐器方面不能在用打击乐器与吉它，而是要用传统的中国民乐器。锁定了这几点之后就能够保证出来的东西不会偏的太远，之后你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让旋律更加优美。这些靠想像就好了。
Q 龙虎豹：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剑侠情缘》还开创一个纪录，就是中国第一个有主题曲的电脑游戏？
A 罗晓音：对。当时我的想法是非常简单的，电影电视剧都有主题曲，为什么游戏没有？所以最后结果就是有了《笑问情缘》这首歌。
Q 龙虎豹：这首歌是怎么出来的？他在其中有个人的表达吗？
A 罗晓音：其实这首歌到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因为一旦你了解剧本之后，那种旋律就简单了。能够出来就容易了，剩下的事就是你把它谱成曲，然后找卫易串上词。接下来找人录制，其实和影视的主题曲一样。
1997 年在金山软件珠海旧址前
当然主题曲的录制确实花费了一些时间。那个时候我们的预算不多。于是我就和求伯君把珠海几乎所有的夜场都去搜了一遍。一个歌舞厅接一个歌舞厅的去听歌，最后的结果是到了一个叫银都的歌舞厅我听到一个歌手的声线不错于是就是就说这个合适。把她找出来聊一聊，这就是后来《剑侠情缘》的主题曲演唱者白梦。当时我们把她找出来跟她聊说你帮我们唱首歌，是武侠题材的。她说好没问题，然后接下来的事是跑到广州新时代公司的录音棚去录那首歌。当时的新时代公司也挺火的，因为毛宁和杨钰莹在那时正当红。
Q 龙虎豹：我记的当时所有曲目中除了《笑问情缘》我，还有一首歌是《满江红》，好像也是你重新谱的？
A 罗晓音：对，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去重新编了一个版本。然后全公司去棚里录这首歌，包括求总也在前排唱，唱的还很卖力。
当时在棚里就录了这两首歌。游戏里加上主题曲的确是一个创新，其次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剑侠情缘》的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体系。相对于《仙剑奇侠传》来说，它的中国味道可能更浓一些。
Q 龙虎豹：因为它有民族情结？《仙剑奇侠传》我个人认为它是没有民族情结的。
A 罗晓音：从这个角度出发再来看，可能有些成功也是必然。我当时做完音乐之后啥都没想，就是继续干后面的活。后来有一天雷总从北京回来拿了个奖杯给我，说是最佳音乐奖。我这才反应过来还有我的事呢？
但不管怎样这个奖后来告诉我工作是有价值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心态不是打工心态，而真的是为了一个项目的前途着想。行就上，不行就走人。我记的我最初来金山三个月试用期过了很久，没人提转正的事。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敲求总办公室的门，他当时正在打游戏。见我来了问你有什么事？我说我的试用期到了，但还没人给我转正。是不是我不行呀？如果是这样我就准备准备走了。求总当时听了一拍脑门说哎呀我给忘了，马上给你转正。然后转正之后的月薪从 800 块钱的试用工资变成了 4000 块钱。
Q 龙虎豹：后来有一种说法是《剑侠情缘》把 1997 年的金山给救了，这个说法属实吗？
A 罗晓音：这个看怎么理解吧？我去金山之前的时候金山是相当不错的，最早他们给员工结款都是发美元，后来是发港币。因为最早金山是做集成硬件汉卡的。一张就卖 2 万块，当年卖了几十个亿，是个天文数字。
但后来不行，因为前有微软、后有盗版。金山活在夹缝当中，已经到了难以生存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确实需要去做游戏拓展一下新的出路，不然可能真的有一天公司就垮了。金山那会曾经做过一个叫盘古的组件，结果完败给微软的 OFFICE。后来又犯了一次战略性错误，把 WPS 文件格式共享给微软，结果导致所有的 WPS 用户都去用微软了。一夜之间 WPS 一蹶不振。直到游戏部门成立之后，第一个产品《中关村启示录》没卖多少钱，但是《剑侠情缘》确实卖的还可以。
但总的来讲当时金山还是比较困难的，我记的求总为了支撑公司先把珠海市政府奖励自己的别墅卖了，后来又把自己的奥迪给卖了。这口气一直扛到 1998 年，联想 450 万美元注资金山，算是缓过一口气勉强做完了《地雷战》，总的来讲还是比较困难的。
Q 龙虎豹：但《剑侠情缘》之后我记的金山把这个游戏搁了大概三年时间。中间做了《地雷战》和《决战朝鲜》，做一个全新的游戏类型当时这个初衷是什么？
A 罗晓音：我觉的可能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求总也没想清楚西山居未来也要做什么？整好李兰云手里有一个《地雷战》的策划案，确实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战棋游戏。所以就想中间歇一口气，把这个游戏做了。
《地雷战》做完以后卖的不错，之后又做《决战朝鲜》。中间其实曾经酝酿过要不要做网络游戏，当时国内的互联网产业刚刚兴起，一片泡沫。雷总和求总分析之后说在当时的情况不要轻易涉及互联网。雷总当时做了一个卓越网不错，但是经营的挺困难。你想当时那些人的工资一个月都是上万，成本上受不了。于是果断的把他卖给了亚马逊。
Q 龙虎豹：说到《地雷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我想问问你。这个游戏是用了真人拍摄的过场动画，有人说你在里面演了一个日本鬼子军官。是你吗？
A 罗晓音：（笑）不是我。这个事有人跟我提过，说里面有一个演员很像我。我后来专门拿视频看了看，确实有点像。但肯定不是我，那个演员当时珠海电视台的记者苗大林，当时拍这个也是好玩客串一把。
事实上在《地雷战》的视频拍摄中我们有两位金山员工去参与其中演了两个日本鬼子。一边追逃跑的女学生一边喊“花姑娘的！”然后被赶来的肖飞击毙。至于说我当时在北京念书，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拍完了，没我的戏份了。
Q 龙虎豹：念书？1997 年之后您短暂的离开过？
A 罗晓音：不算离开。因为 1997 年《剑侠情缘》研发完毕后我有很强烈的充电的想法。于是就对求说我要去北京中国音乐学院念书充充电。至于说西山居的工作有两个方式，一是我就辞职不干了，直接去北京念书。
二是我在北京一边念书一边写后面的音乐。您给我发工资不发工资都可以。求总是非常大度的人，他说没关系你去踏实念书，我照样给你发工资。之后就是 1998 年每天白天在中国音乐学院念书，晚上回北京金山写音乐，空的时候和公司同事玩玩游戏。晚饭前的先要去北大游一个小时的泳，游完之后在校门口吃五十串羊肉串。然后晚上没事的时候和北京公司同事打游戏。雷阳非常厉害，后来做出了《金山词霸》。不打游戏的时候我就把《地雷战》的音乐写一写。有时候太晚了就经常在公司打地铺没回学校，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1998 年的工作状态
Q 龙虎豹：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中间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西山居去别的公司？
A 罗晓音：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年多时间吧。后来 1999 年的时候我快学成有一次在北京当代商城的电梯里求总见到我还问我：“你还回不回公司工作？我担心你现在不回金山了。”我当时的回答很简单：“我要回西山居，要做《剑侠情缘 2》。”
Q 龙虎豹：回答的非常痛快，当时心里还是放不下《剑侠情缘》这个品牌？
A 罗晓音：一是心里还有这个剑侠梦。二是当时新人的加盟确实也给了我们比较大的信心。
Q 龙虎豹：团队里也有能人的加入？这个人指的是谁？
A 罗晓音：王炜。我记的有一次雷总去北大演讲，演讲完毕之后王炜拦下了雷总的奥迪车。说我要去西山居，去做游戏。我不要工资，你们只要给我吃饭的钱就可以。雷总听了以后非常感动，把他带回金山发现这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但当时他刚到金山做的不是游戏，雷总看中他的程序能力把他放在了词霸项目组跟着做《金山打字通》。他想做游戏雷总又不放人憋的受不了天天跟我发牢骚。差不多跟我发牢骚了半年时间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对雷总说不让王炜去西山居肯定是不行的？他自己有想法，又擅长程序，又擅长美术，更重要的是不让他做游戏他不甘心。之后没多久，王炜终于到了珠海，那是 1998 年末的事情了。
今天想起来王炜确实是个牛人，他刚到珠海的时候西山居做《决战朝鲜》没他的事。他就一个人去研究《暗黑破坏神》的的引擎，全部吃透之后以一己之力重新写了一套 ARPG 的代码出来。这就是后来中国国产游戏第一套的 ARPG 即时战斗的引擎，今天你看到的很多 MMORPG 的引擎和这套引擎多少都有点关系。当时这个情况我觉的肯定是能够成事的，果然转过年来做《剑侠情缘 2》游戏出来之后全国轰动，在之后的白金版卖了到了 20 万套，是当年的天文数字。
Q 龙虎豹：我记的当时《剑侠情缘 2》在音乐上来说更为柔美一些。同时请了代言人谢雨欣演唱了《天仙子》。
A 罗晓音：对，当时我在配乐中在武侠之外有意识到了融入了民乐的精髓。那次我记的又拿了一个最佳音乐奖回来（笑）。游戏本身又突破了引擎的限制上升到了 ARPG。而后在主题曲方面有两首，一首是彝人制造的《纵横江湖》，一首是谢雨欣的《天仙子》。这两首歌在当时都火了，金山也从此尝到了请明星代言的甜头。
Q 龙虎豹：说到这个，据我所知当时谢雨欣刚演完《将爱情进行到底》，处于上升期。但是请她的代言费用只用了一万块钱？
A 罗晓音：不是一万块钱就是一台电脑，反正确实花费不多。那个年代的金山市场部很牛，不费什么财力就能拿回很好的资源来。
Q 龙虎豹：单从音乐的角度来说，你觉的《天仙子》和《纵横江湖》与第一代的《笑问情缘》进步体现在哪里？
A 罗晓音：第一是我个人的制作水更为老道了，我去音乐学院的学习使得我个人在审美上有了一些提高。第二肯定是设备的进步，之前的《笑问情缘》音乐是求总那台老式设备上写出来的，音色就是几百个，等于曲子的上限就摆在那里。但到了《天仙子》的时候完全动用了真乐器，如笛、萧、古筝等等。同时还邀请了国内一些优秀的音乐人如黑鸭子组合、李延亮、张宏光等。这些优秀的音乐人跟我一起合作也使得音乐水准进一步提升。但是在核心上，我还是坚持了中国音乐的元素。
Q 龙虎豹：我记的后来在 2003 年的时候，《天仙子》还被电视剧《侠客行》拿走当了片尾曲？
A 罗晓音：《天仙子》和《纵横江湖》都拿去了。一个是片尾曲一个片头曲。当时我也没什么版权意识，公司同意几千块钱就把这两首歌给人家用了。今天想起来确实单纯不但给人家用了歌曲，还帮助他们做后期的音乐合成。但那个时候的想法是电视剧帮着推一下音乐也不错。
Q 龙虎豹：《剑侠情缘 2》之后就是《月影传说》，主题曲是《爱的废墟》。当时很多人拿到游戏后我记的第一反应都是，这首主题曲太好听了。
A 罗晓音：《月影传说》这个游戏的研发很有意思。当时李兰云已经离开了西山居，我们等于在策划这一块一下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支柱。但这个时候王炜挑起了大梁，他同时兼任了程序、美术、策划，非常全面。而在剧情方面当时我们这些年轻人每天脑力激荡，你想一个结局，我想一个结局，最后七拼八凑出一个剧情线和四个结局来想起来也挺有意思。
Q 龙虎豹：我记的好像《月影传说》的主题曲中有一版《爱的废墟》是你唱的？
A 罗晓音：对，因为游戏有四个结局七个老婆。其中一个结局比较奇葩，是主角把自己的老婆全部杀掉，然后成为武林盟主。这个结局一般玩家玩不出来，但只要出现了我就会一个人出来唱比较凄凉版的歌曲。
Q 龙虎豹：当时我记的西山居有个策划叫徐晓华，她当时对我说你要听一听晓音那个版本。因为这个版本比愈静的好，愈静唱的太欢快了。
A 罗晓音：愈静是一个歌手，她的演绎是作为一个歌手的正常演绎方式。而我本人是这首歌的谱曲者，自然也这首歌的意静。我当时对作词搭档翟廷雅说这首歌就是我的经历，我来给你讲我的经历是什么。然后我把我和女朋友的故事讲给他听。然后又讲了一些失恋的感觉，最后的结果是这首歌定名为《爱的废墟》。翟廷雅把词写的也十分精彩，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最后的结果是这首歌一下就火了。
Q 龙虎豹：《月影传说》之后西山居就正式进军网游行业了，《剑侠情缘》也开始了自己的网游化之路。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一句你们当时做单机的项目奖金大概能分到多少？以《月影传说》为例？
A 罗晓音：我怎么记的没有奖金呢？（笑）其实当时做游戏就是纯粹的热爱，一群热爱游戏的人聚在一起，不考虑利益，就要做成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
真说到奖金，其实我在金山这些年唯一一次获得奖金就是大概在 21 世纪初的时候，当时李兰云走了，裘新走了，赵青等一批人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管理层元老，这个情况下我就得去拼命挖角，当时去厦门的游戏公司拼命挖人。厦门那时候很多游戏公司听说罗晓音要来了，公司当天就说不上班了。那一年确实挖了不少人，其中有些人今天还是西山居的骨干。结果年底雷军给我发了一个金山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的奖项，叫金铲子奖，居然还奖励了我 5000 块。
Q 龙虎豹：我记的是在 2003 年之后，《剑侠情缘》正式进入了网络时代？而你本人后来感觉也更偏向管理岗了？
A 罗晓音：对，《剑侠情缘 OL》当时推出是单机游戏之后又一次顶峰。我个人认为那是金山在游戏领域第一次赚钱——之前不是不赚钱，而是赚的是辛苦钱。但网络游戏属于是大市场、海量用户之下的大生意。我记的当时《剑侠情缘 OL》的时候推了三首歌，《剑侠情》、《画地为牢》和《大英雄》。分别是陈妃平、羽泉和阿木唱的，都挺成功。那之后《剑网 2》还写了《三生三世》。
与阿木录《剑侠 OL》主题曲《大英雄》
和羽泉一起录《剑侠 OL》主题曲《一生为你》
但那个时候我的精力已经开始分散了，自己也在犹豫究竟应该是往管理岗上走还是往专业领域走。最后的结果是往管理岗走，2006 年的时候雷总派我到成都去做金山亚丁工作室，在谱曲这件事明显精力已经兼顾不过来了。
Q 龙虎豹：亚丁工作室之后，我记的你曾经短暂的离开金山外出创业过一段时间？
A 罗晓音：对。当年离开金山的时候雷总和求总本来要投我的新公司，但因为种种原因我放弃了。今天想起来很遗憾，哈哈。因为你创业之初有雷总和求总给你站台，对你来讲帮助是非常大的。但那个时候就是觉的没太大的必要。我离开金山之后西山居做出了《剑网三》，一直到 2011 年产品起来之后终于彻底摆脱了有时候有钱，有时候没钱的日子。今天家底也是比较厚的。
Q 龙虎豹：这次为什么要做《剑侠情缘》主题的舞台剧呢？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促使你这样做？
A 罗晓音：两个原因。第一是我本身离开金山后成立公司主要做游戏音乐，但是相应的也遇到了瓶颈期。一直去接外包订单，做的没有什么成就感。做完之后版权也是别人的，所以我认为这辈子后面的时间不能一直去做这个，而要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第二是我身边的资源来说，金山可能是最亲近的。他们手上有《剑侠情缘》这个 IP，又想去从各个领域扩大他的影响力。而我又想去做舞台剧，这样下来我跟走涛谈了之后一拍即合，我们合资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专门来做舞台剧。
Q 龙虎豹：等于今天做的事情还是和西山居合股？
A 罗晓音：对。但是模式和以往的雇佣性质不一样了，而是用股份制公司的方式去运作。未来的方向我希望能够集中在基于 IP 的线下舞台剧的演绎。未来我希望还能够拥有固定的演艺剧场。甚至在接下来的一个时间内，我们还要走出国外去。
但是在现阶段我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将一些想法充分的落地。比如说音乐会和版权作品累积之后的数字专辑售卖等等。拿《剑侠情缘》这次的舞台剧来说，我们的音乐已经和腾讯签约，戏还没有上但实际上已经有一些收入了。
Q 龙虎豹：说到《剑侠情缘》的舞台剧，我记的最早你要做话剧，后来我曾经建议你做音乐剧。那现在最终的呈现是怎样的？
A 罗晓音：现在的呈现介于话剧与音乐剧之间，我们应该管他叫舞台剧，这是目前市场比较普遍的一种叫法而已。
音乐剧市场在国内我认为还没有到真正普及的阶段，因此失败的几率较高。可能最近几年百佬汇的音乐剧会好一些，但国产音乐剧未必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但在舞台剧领域就不一样，你可以看到锦辉传播做的非常好。他们把《盗墓笔记》搬上舞台，然后一个话剧票房做过了一亿。做完之后公司当年市值 3000 万，上了新三板。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尽管我本人是学音乐剧出身，并且也有足够的情怀。但是从市场角度来说还不足矣操盘一台音乐剧，还是需要跟着行业里的专家去学习，去配合。现阶段来说《剑侠情缘》舞台剧吃的还是粉丝。我们会把他的形式弄的花样多一些，比如说多媒体呈现，背景音乐等。
Q 龙虎豹：但无论如何你得承认，做舞台剧也罢，做音乐剧也罢都是头一次。你怎么做到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A 罗晓音：首先核心还是从剧本开始，这一点我必须依赖西山居。因此请郭炜炜做了舞台剧的监制，剧本一定要从他这里过。我们花了一年时间，到珠海开会开了七八次。一直到今年上半年才把二稿确认下来。
之后是舞美、灯光、服装、多媒体、道具部分，所有的主创通过剧本的需要然后去找国内优秀的舞台剧专业从业人员。希望从中能够搭建一个懂游戏，也懂舞台剧的创作团队。这两点基本上就决定了这个舞台剧的起点。
第三是在资金的投入上，相对于国内过往的一些游戏改编的舞台剧来说，我们有相对充足的资金，如果在人和财力方面打好地基的话那基本上不会跑偏。现在的思路是在市场营销上再下一点工夫，这块反而是我们的短板。就目前来看我们仍然希望能够与西山居联动，比如说我们设计了一个舞台剧专属挂件。每一张票会附赠一个激活码，然后你可以得到这个独有的挂件。
Q 龙虎豹：从舞台剧本身来说，我想问的是你这个戏主要想表达的思路是什么？
A 罗晓音：总体来讲这个戏的剧情是偏虐的，在《剑侠情缘》的大背景下，讲述一下孙飞亮和曲云的故事。但是在这个里面我们必须严格尊重还原的基础上才去做一些细节的解读，比如说孙飞亮不能你是第三者，到了最后他敢于为了所爱的之人勇于付出，哪怕献出生命。而叶辉放弃曲云也不能说渣男行为，他身为藏剑这样的名门正派，为了门派大义最终放弃了和曲云本来美好的爱情也是值得赞扬的。
事实上在《剑网 3》中对于这些故事的渲染可能是没有像最初《剑侠情缘》几代产品里的岳飞抗金的故事有那么强的渲染的。因此我们在这个舞台剧中就给他引入了一些细节化的东西。事实上有这些东西我觉的舞台效果的呈现上已经足矣令玩家感动了。
Q 龙虎豹：从你的解读中我的感觉你想表达的是有时候你看到的正义未必是正义，但你以为的邪恶也未必是邪恶。想解读的是一个升华的大义？然后去扣“侠之大者”这个主题？
A 罗晓音：可以这么讲。在这块我们也在和导演探讨二度创作的过程中如何让他再升华一下，去取得更为广泛的共鸣。让大家真正的理解那种爱就是要付出的感觉。前两天联排的时候我在现场，看到孙飞亮和曲云相拥的时候两个人哭的泪汪汪。我自己也非常感动，惊叹自己竟然也会流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Q 龙虎豹：那在宣传这一块呢？我注意到之前尝试了与王佩瑜合作，是不是希望通过与这样的代言人的合作去触及不同领域的用户群体？
A 罗晓音：合作的不仅仅限于王佩瑜，我们一共请了 8 个不同领域的知名人士。还包括徐良、刘思涵、苏诗丁、周深、刘惜君等等。但是我们的想法并不完全是用他们去为舞台剧导量，因为这个效果也是有限，但音乐专辑本身还是可以通过他们去尽可能的扩大这个 IP 的影响力。
事实上这件事还是和西山居的整体战略有关。我们希望能够在泛娱乐的这条路上趟出舞台剧的一条线。然后去影响另外一批用户，这批用户一万人也成，百万人也成，十个人也成。但总归是在这个领域占住了一条坑，作为我个人当然还是希望要赚钱，这是公司应尽的职责。
Q 龙虎豹：那这次《剑侠情缘》舞台剧做完之后呢？未来围绕这个 IP 以及舞台剧的探索有什么规划吗？
A 罗晓音：现阶段先从这个戏开始走。趟出一条路之后对于整个市场有较强的把控能力之后我们会去做一些更深入性的作品。未来可能我们会两步走，一是继续《剑网 3》的后续舞台剧版本。二是围绕《剑侠情缘》的单机做一个小剧场的音乐剧。但是做音乐剧的前提还是要去看他的表达，看的越多越发现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Q 龙虎豹：我记的之前和你聊的时候还建议过你去和地方政府合作。去做类似于“印象西湖”这样的实景演出。这块有考虑过吗？
A 罗晓音：这个可能是需要到中后期，作品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才可能进行的事情。到那个阶段一是我们的作品比较多了。也允许我们做一些地域性质的与地方政府结合的，固定剧场的演出。
事实上这个想法我认为是非常好的，他是能够充分盈利。不说《印象西湖》就说《宋城千古情》。事实上无论是从技术还是历史的考究来说这个演出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都呈现一般，但是你能看到的是旅行团带着一批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们排队进去看。我当时估了下，差不多一个剧场 3000 多座位，一张票大概 200 至 300 元，一场下来至少 60 到 90 万的票房，而这样的演出一天能演五至六场。这就是 500 万左右的票房。
当然我们真要做的话肯定还是要考究一些，但是如果能够做成固定剧场的话。我们希望能够把影响力做出去，类似于《宋城千古情》一样，毕竟现阶段赚的钱还是比较辛苦的。
Q 龙虎豹：说到驻场演出有一个挺有意思的话题。美国人对外讲演出统一都是“秀”，但这其中也分百佬汇模式和拉斯维加斯的模式，具体来说就是前者是偏戏剧，后者真的是秀。《剑侠情缘》要走哪一种？
A 罗晓音：肯定还是要考究一些。但是你说到百佬汇，事实上今年我也去了纽约做考察。把百佬汇一些著名的音乐剧像《芝加哥》的制作人都见到了。我当时想的是也希望能够把东方一些武侠题材的，不管是剑侠也好还是金庸题材的 IP 也好，输出到百佬汇去。未来我希望能够尝试更多的形式的合作，可能是舞台剧，也可能是音乐剧，也有可能是音乐会。
Q 龙虎豹：话题往回收一收。就《剑侠情缘》本身与传统戏曲的结合来说，2015 年的粤剧《决战天策府》在玩家之中口碑一直不错。这次舞台剧也请了上海京剧院的王佩瑜，那是否也会尝试京剧或其它地方剧种的合作？
A 罗晓音：首先《决战天策府》的 IP 已经被广州粤剧院拿下了。但就京剧来说，我们还是会去做的。但是请上海京剧院做还是西山居自己做还没有定数。毕竟现在我们做的项目在推广《剑侠情缘》IP 之外，还有比较明确的盈利需求。我希望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够盈利而不是赔本赚吆喝。你可以看我现在出的专辑等等也是这个思路，我需要保证一个项目投出去的钱可以回来。
其次你说地方戏，我家在四川。本身也有许多川剧的资源，但是相对来讲京剧还是首选。我个人认为这块的基础其实是有的，王佩瑜本人在京剧行当中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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